顧不上孫嘉熙那邊會怎麽樣，反正我們家裏歡喜一片，我們要辦喜事了！

龍語林帶著嚴利朗回了一趟南水老家，龍語林爸媽對嚴利朗很是滿意，也沒多做為難，愉快的交出了戶口本。

嚴利朗的爸媽，更是不用多說，只覺得自家兒子缺點一大堆。有龍語林這麽好的女孩兒，願意嫁給他，簡直是謝天謝地。

他們先在南水領了結婚證，婚禮準備等到春節時候補辦，以圖大家都在，湊個熱鬧。

回到墨城，嚴利朗帶著父母和我們聚在一起，簡單的吃了個飯。

嚴家父母看著都是和藹好相處的人，對我們客氣有加。兩家人都不是什麽好折騰的人，相處下來還挺舒服。

因為曾經經歷過韓彩雲這樣的婆婆，我是真心替龍語林感到高興。客客氣氣的婆婆，總好過那種真不把你當外人使喚的好太多了。

既然領了證，那就是嫁出去的人了，再和我們一起住，就不太合適了。

龍語林搬出去的那天，全家人包括大哥，都哭了。

“要不在家裏再住一段時間？”龍語林眼淚汪汪，也是舍不得的樣子。

“傻閨女，說什麽瞎話呢？”姑媽伸手點了點龍語林的額頭，點完手就撫上她的臉，半天舍不得放開。

嚴利朗樓上樓下跑了幾趟，把龍語林的東西都搬到了車上。再上來，看到我們一家依舊依依不舍，本來高高興興的臉，也被我帶得有些傷感。

“林林姐，你的床我給你留著，有空回來陪我們聊聊天。”五妹嘟著嘴，纏著龍語林的胳膊，依依不舍。

“姑媽，我發誓一定會對林林好。一有空我就帶林林回來看你們，還像在家時候一樣。”

嚴利朗拉了姑媽的手，真誠的發誓。

人家老公都這麽說了，我們再留人就不太好了，只好都強拉出笑臉，把小兩口送到了樓下。

送走龍語林，一家人都坐在客廳，半天沒人說話。

平時每天上下班，她在家呆的時候不長，她私人的東西也不算多，唯一紮眼一點的就是一個工作臺。可是現在，就那麽點東西沒有了，我怎麽覺得家裏空成這個樣子？

本來一直挽著我胳膊的五妹，突然站起來，挪到大哥身邊，挽住大哥的胳膊撒嬌：“大哥，家裏好空。要不你趕緊娶個嫂嫂回來！”

大哥笑笑，伸手攬住五妹：“瞎說什麽呢？”

大哥笑完，很快的收起臉上的笑，手無意識的一直撫摸五妹的肩膀，神色有些放空。

“大龍，你年齡老大不小了，妹妹都嫁出去了，你也加把勁。”姑媽本來只是附和著五妹的話，說著說著又開始難過了，伸手抹了抹臉，“燕子的喜事怕是也快了，很快家裏的小姑娘就都不在身邊了。”

“姑媽，我還早，還想多陪你些時候。”我軟和著聲音安慰姑媽。

龍語林嫁人是好事，怎麽我們一家人心裏明明都很祝福她，可看上去卻是怎麽都開心不起來。也許，這就是娶媳婦和嫁女兒的最大差別吧。

“媽，如果微雨不是我的學生，你會答應我娶她嗎？”

一直晃神的大哥突然回神，問出了爆炸性的問題。

“啊！你說什麽？”姑媽怔怔的反問，像是聽不懂大哥在說什麽。

“我說，我想娶微雨，可以嗎？”

“怎麽突然這麽問？”話題來得太突然，我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“開學到現在才三個月，微雨的學分就已經被扣得差不多了。照這樣下去，怕是要被退學。我看得出，她是不想繼續讀書了。她為了我，連書都不讀了，我總不能讓她就這樣白白付出吧？”大哥有些煩躁的用手爬過頭發，惹得五妹，趕緊抓住他的手，輕輕的給他揉了揉頭。

姑媽一下子急了：“這個孩子怎麽能這樣，家人供她讀書容易嗎？怎麽這麽沖動？她……她……”姑媽結結巴巴說了半天，一咬牙對大哥吼道，“你傻啊！你不知道等她兩年，等到她畢業啊！”

“啊……”這下換大哥聽不懂了。

“那姑媽你可能要晚好幾年才能抱孫子了。”我忍不住調侃。

“說那些遠的做什麽，我著急大龍結婚，著急抱孫子。可是我更想要我的孩子，可以娶到真心喜歡他的人。老師不能和學生在一起，又不是讓她現在就輟學，不要當你的學生。你可以等她畢業啊，她畢業了，就是個成熟的大姑娘了。人家姑娘為你付出這麽多，你多等她兩年，又怎麽了！”姑媽終於是明白的說出了口，我就知道，她是喜歡趙微雨的。

被趙微雨這樣的女孩子，用這般的真心喜歡著，又有幾個男的能不動心。這麽長的時間裏，為了不讓姑媽擔憂，為了不耽誤趙微雨的前程，大哥也是克制得很痛苦吧。

現在趙微雨為了大哥，竟然要自毀前程，這才讓大哥終於鼓足勇氣，和姑媽談判。

其實早應該這麽做了，就像我和老塗之於韓彩雲。如果前世的老塗，可以像大哥這樣，主動站出來調節我和韓彩雲之間的矛盾，那我們也不至於矛盾越來越深。

大哥和趙微雨的事情，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。大家都在替大哥開心，只有我有些跳脫出現在的歡喜，突兀的想起了駱夢蝶，想起了今世可能再不會出現的小侄兒默默。

沒想到沒過兩天，我竟然就接到了駱夢蝶的電話。

“燕回，求你救救我，救救我的孩子。”駱夢蝶聲音顫抖，帶著壓抑的惶恐和不安。

“到底怎麽了？”我本來是坐在辦公室辦公的，一聽到駱夢蝶的求助，一下子站了起來，再也坐不住。

“我爸他們找到我了，現在一直在韓城守著我。我知道，他們要等我生完孩子後，把孩子帶去做親子鑒定，好榨對方一筆錢。”

“那應該不算是壞事吧。至少你生孩子時候有人陪，你要是一個人，就連幫襯都沒有。做親子鑒定，也不見得是壞事。若是有親生父親在，孩子的未來也有人照顧，哪怕你和孩子的父親不在一起，你的壓力也沒有那麽大。”孕婦難免都會有一些莫名的情緒，我盡量挑好聽的安慰駱夢蝶。

“陪我生孩子？他們若是真的心疼的，就該把我接回家。而不是嫌丟人，每天把我堵在韓城的出租房裏，哪裏都不讓我去。還有，我死也不會孩子的爸爸知道他的存在。既然孩子的出生不受歡迎，我也不願意他後半輩子都擡不起頭。”駱夢蝶說話中，一直帶著絲絲的聲音，像是在忍受著某種疼痛。

“既然這樣，那我能幫你什麽？”我有些搞不明白了。

“你趕緊到韓城人民醫院找我，我剛剛吃了催生的藥，現在已經開始發作，等你過來，孩子差不多剛好出生。”說出這些，她終於放松了對疼痛的壓制，呻吟出聲。

“你瘋了，你還沒足月啊！”算起來孩子現在才剛剛九個月。

“就是因為沒有足月，他們才放心讓我自己出來。要是到預產期前後，他們肯定被把我盯得死死的。我今天好不容易找了借口跑出來，你一定要幫我，不要讓孩子落到他們手裏。我不想我的孩子，變成他們用來騙錢的工具。他們控制了我二十多年，我不想他們繼續控制我的孩子。求你了！”最後三個字，基本上已經是帶著哭腔了。

“好，我馬上趕過來，你一定要堅持住！”這樣的要求，我實在是沒辦法拒絕。

韓城離柏城並不遠，我本來想找吳宇陪我去，但是一想到他現在和五妹的關系，又有些擔心他回說漏嘴。我並不想大哥知道駱夢蝶的事。

正想去狐貍辦公室找狐貍的時候，卻看到了玉姐。

“你說說老孟，今天開會要用的資料，竟然忘在家裏了，害我還要單獨跑一趟給他送過來。”還沒等到我問，玉姐已經劈裏啪啦說開了。

“那資料送給孟總了沒？”

“剛送給他了，正準備回家呢。”玉姐說著，一指她停在門口的車。

我心思一動，趕緊拉住她：“玉姐，麻煩你開車送我去趟韓城，我有很著急的事。”

玉姐皺著眉頭，表情疑惑，但是腳下不停，帶著我快步走到車前。

在車上，我不敢隱瞞，把駱夢蝶的事，都講給了玉姐聽。

“這駱家人，也太混蛋了。燕回，我給你說，駱夢蝶的擔心並不是想太多。你想想啊，孩子的父親家，真能好好養孩子嗎？他們家兒子還沒結婚，就拖著個孩子，以後還好娶媳婦嗎？”

我讚同的點點頭：“你說的有道理。一開始駱夢蝶懷孕的時候，雖然和駱家鬧得不太開心，他們也還是要娶她的。但是後來出了那檔子事，他們不能娶駱夢蝶了，所以連孩子都不要了。他們一直都知道孩子是他們的，但是非要借著做親子鑒定來推脫。說到底，這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孫子，哪有他們兒子的未來重要。”

“那你想過如果孩子落到駱家人手裏的後果是什麽沒？”玉姐一邊開車，一邊引導我思考。

“駱家人會用孩子去威脅對方給錢。孩子父親家不可能接收孩子，所以一定會給錢。但是，駱家人一向貪心，就一定會利用孩子反覆的去要錢。他們要孩子，也不過是把孩子當成了要錢的工具。孩子這輩子，恐怕都只能夾在兩家中間，不得安寧。”

“怎麽會有這樣父母，只想著錢，一點不為孩子考慮！”玉姐氣得一砸方向盤，嚇得我一下子抓緊了安全帶。

“你別這麽說，在面對他們的兒子駱曉莊的時候，倒是父愛母愛滿滿的。”只是可惜了駱夢蝶。

玉姐簡直秋名山車神附體，平時四個小時的車程，竟然三個小時就到了。

我們找到駱夢蝶的時候，她剛進了手術室。

我和玉姐就在手術室門口等著，不多一會，手術室的門一下打開了。我有些驚訝，生孩子應該沒這麽快吧？

有雙手滿是鮮血的護士匆匆走了出來，我連忙迎上前，準備問下情況。護士直接快步掠過我，一邊沖護士站大喊：“趕緊通知血庫備血，ab型。”

不會出事了吧？這不是電視劇裏才有的劇情。

我嚇壞了，連忙拉住轉身往裏走的護士：“護士，產婦情況怎麽樣，不是順產嗎？”

護士看了我一眼，疑惑的問：“家屬？”

“對，她是我嫂子。”著急之下，我脫口而出。

護士嫌棄的翻了個白眼：“剛才進產房的時候，可是一個家屬都沒有。”

“是，是，是我們不好。都沒想到嫂子會提前生孩子，所以過來晚了。到底情況怎麽樣？”我討好著護士，只希望她對駱夢蝶多點照顧。

“本來是順產，但是出了點情況，改剖腹了。既然你是親屬，那等下你給簽個字。”

“好好。”

我連忙答應下來，長出一口氣。還以為像電視裏演的那樣，什麽大出血止不住呢！

很快就有護士送來了手術同意書，我大概看了一下，直接簽了字。又在護士的帶領下，去交了手術費。

比起不知道要折騰多久的順產，剖腹就快很多了，不到一個小時，手術就結束了。

寶寶先抱了出來，我接過小小的繈褓，整個手都在發抖。

是默默，這是我的侄兒默默。

默默從小長得就像駱夢蝶，現在懷抱裏的小寶寶，長得就跟默默一模一樣。我的心都化了，雖然我知道現在懷裏的小人兒，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，可就是覺得親近，喜歡。

玉姐趴在我邊上繞來繞去，看著小寶寶的眼睛都直了。

“給我抱會兒吧，你去看看駱夢蝶。”

我把孩子遞給玉姐，又有護士攔住我了，要我填出生證明上寶寶的名字。

“可是，我們沒來得及取名字！”我有些為難，更何況我連孩子姓什麽都不知道。

“那先填個小名兒，我好給登記。”護士有些不耐煩，把膽子往我手中又遞了一下。

幾乎沒有什麽猶豫和糾結，我就填下了默默兩個字。

默默，你放心。這一世姑姑一定會保護好你，不讓你受委屈，不讓你被人拿去當做騙錢的工具。

很快駱夢蝶被推了出來，我陪著她去了病房。

比起一般產婦的豐盈，她真的瘦得驚人，被子一蓋上去，簡直找不到裏面有人的起伏。

“讓我看看寶寶。”她虛弱得連手都擡不起來，還是堅持要看寶寶。

玉姐連忙過去，把孩子放到了她臂彎裏。

“你放心，寶寶很健康，也很漂亮，跟你長得很像。”

駱夢蝶強撐了起身，扭頭看臂彎裏的孩子，眼淚啪嗒啪嗒的一直往下掉。

玉姐慌了，連忙安慰：“你別哭，剛生完孩子，哭了對身體不好。”

我連忙過去和她說話，分散她的註意力：“不好意思啊，剛才護士要我填孩子的出生證明，我就給孩子起了個小名兒，叫默默。也沒經過你的同意，你要是不喜歡，以後可以改。”

駱夢蝶這才把一直粘在寶寶身上的目光，移到我身上：“默默？嗯，我很喜歡。我不奢望我的孩子未來多好，多耀眼，我只想他平平淡淡，低低調調的過一生。”

喜歡就好，畢竟上一世這個小名，是她自己取的。

“燕回，我真的沒想到，在最關鍵的時刻是你幫了我。”駱夢蝶吃力的舉起手，我連忙伸手與她相握。

“你不要說太多話，好好休息。”

駱夢蝶搖搖頭，不理我的勸告，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：“你喜歡默默嗎？”

我想著可能當媽的，都忍不住要嘚瑟下自己的孩子，忙不疊的答應：“喜歡，喜歡，很喜歡。默默那麽漂亮，誰見了都喜歡。”

“那你抱抱他，親親他。”

我一頭霧水，還是伸手去抱默默。

剛抱起來，手腕就被駱夢蝶捉住。她掙紮著撐起上半身，湊到小默默旁邊，輕輕的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，這才渾身脫力一般的躺回了病床上。

我抱起默默，小家夥眼睛還沒睜完全睜開，嘴烏突突的吐著小泡泡，極其可愛。

我小弧度的輕輕晃動，感受到我的逗弄，小默默嘴角輕揚，露出了微笑。

“嘿，默默笑了，快看。”

我趕緊把孩子遞到駱夢蝶旁邊，她驚訝的擡頭來看。其實也看不出來默默在笑，但我們三個都有些被感染，臉上都掛上了笑。

不一會兒護士過來了，要給駱夢蝶做一些護理。

“燕回，你把默默抱出去走走吧，病房裏怪悶的。我有點累了，呆會兒護理完，想要休息下。”駱夢蝶朝我笑笑，看上去像是已經有些恢覆了精神。

“嗯，我們正好去給孩子準備點東西。”

玉姐從我手裏接過默默，簡直愛不釋手。

看到她這個樣子，我也有些心酸。她怕是也想念她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吧。

玉姐帶著默默跟著護士去做一些基礎檢查，我一個人去外面買新生兒用品。

等我回來的時候，玉姐抱著大哭的默默簡直是要瘋了。

“燕回，你終於回來了，大事不好，駱夢蝶不見了。”

“不見了？這叫什麽話。她一個剛做完剖腹產的孕婦，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，怎麽會不見！”我心裏隱約明白，這可是是駱夢蝶刻意的躲避。

本來給她做護理的小護士，也是滿臉焦急。

“我正給她開奶呢，她說疼得受不了，說想緩一會兒再做。我就出去了，過了一會兒回來，她人就不見了。”

“現在怎麽辦？”玉姐求助的看著我，手裏卻不停的顛著，哄著嚎啕大哭的默默。

“她有意躲著我們，自然就是不想要我們找到。這樣吧，默默還太小，經不起折騰，我們就在醫院旁邊找個旅館，先住著。駱夢蝶有我的電話，她要是想見默默，自然就會打我電話。如果她一直都不來找我，我們就等默默狀況穩定了，帶他回柏城。”

“嗯，也只能先這樣了。”

默默雖然是早產兒，但是身體很健康，吃飽喝足就不哭不鬧。玉姐喜歡得心都化了，不住的叫著心肝兒，兒子。每天都和我搶著抱默默，怎麽都愛不夠的樣子。

就在第三天，照例帶著默默去醫院做檢查。同平常不同，醫院門口嘈雜一片，圍著很多人。

難免都有些好奇心，不自覺的就靠了過去，人群最中心，跪著嚎啕大哭的，儼然就是捧著駱夢蝶黑白照的駱永樹。

我的心陡然一沈，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。

駱永樹哭得厲害，講話卻一點都不含糊。

“韓城人民醫院，草菅人命。我的女兒，三天前，大著肚子出去，結果癟著肚子就回來了。當天晚上就大出血，熬了一晚上，沒挺得過，昨天早上去世了。我的女兒懷孕的時候，我們每個月都帶她做孕檢，醫生都說她胎像穩定，萬萬沒可能早產。我們在她肚子上發現了縫合的傷口，以及回憶起她回家時，有麻醉過的跡象。我們有理由相信，是韓城人民醫院，草菅人命。甚至，我可以懷疑，他們私下販賣新生嬰兒。我的女兒非常喜愛她肚子裏的孩子，我相信，如果她還活著，她一定會是個好媽媽。所以，不可能是她自己遺棄了孩子。我們家境優渥，我是墨大教授，不可能為了賠償來訛詐醫院，我們只想給我女兒，還有未曾謀面的外孫，討個公道。”

就怕流氓有文化，駱永樹的詞兒，一套一套的，很快就把事情升華到了販賣人口的地步。很快獲得了圍觀群眾的同情，甚至攛掇了一幫人，義憤填膺的準備對醫院進行正義的討伐。

我抱著默默楞在原地，我聽不進去駱永樹滿嘴噴糞，只聽得到那句大出血，昨天早上去世。

駱夢蝶去世了？怎麽會？我真心希望這些只是駱永樹為了騙錢，編造出來的謊言。

“燕回，我們先躲一躲。”

玉姐看著我發楞，直接把默默接過去，轉身就往外走。

壯壯的二哥哥 說：

不好意思，發晚了。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了，哈哈。紅包道歉，原不原諒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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